那一年,我读贾平凹的《废都》,洋洋四十万字,我只记得散落在字里行间的,关于埙的描述。 从此,那个吹埙人形象以及他所处的情境,就驻扎在我的脑海里。潮来潮往中,那座废都成为我最后一个得以隐退的隅隙。吹埙人的游魂,和埙凝固成一个整体,即使百年之后,同化为齑粉,也会在风的呜咽或水的涡旋里,借埙——还魂。
那个吹埙人,一身褐衣,在断壁残垣中,双手捧埙,迷迷漫漫,此时无声……
于是一种低缓的幽幽之音便如清雾一样迷漫开来。你闭上眼,慢慢体会这意境,就会觉得犹如置身洪荒之中,有一群鬼呜咽,有一点磷火在闪;你步入了黑黝黝的古松林中,听见一颗露珠沿着枝条慢慢滑动,一种神秘,又禁不住地涌动出要探个究竟的热情;你越走越远,越走越深,你看到一团团涌起的瘴气,又看到阳光透过树枝和瘴气乍长乍短的芒刺,但是,你却怎么也寻不着了返回的路线……
大地在暮色里睡去,人在埙声中走来。
埙声呜咽,幽深,旷远,哀婉,绵绵不绝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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